西戎獯鬻,病於我国,扶陕之岐,以保乾德。
乾德殿的正墙上,挂着这么一副字,笔走龙蛇,肆意挥洒。
比之庆帝的字,这副字多了些傲气,打眼看去,仿佛能见到一名贵公子站在书桌前,左手提酒壶,右手提笔,于微醺之际挥毫泼墨。
这是三十年前,庆帝作为皇子,首次巡边之时所写。
当时,西胡与庆国之间,有一名叫獯鬻的游牧民族,袭扰边境,庆帝恰逢其事,临危受命,初次掌兵便全歼来犯之敌,甚至循迹追踪,将其灭族。
事后,先帝大喜,将收到捷报时的宫殿改名乾德殿,并把庆帝的字,挂在了殿中。
光阴悠悠,三十年后,同为皇子的李承泽因为与西胡产生牵扯,被关在了这座象征着庆帝功绩的大殿当中。
殿中烛火摇曳,一排排书架并立,范闲行走其间,仿佛回到了淑贵妃的宫中。
“倒是没想到,父皇会把你也送进来。”
大殿一角传来一道略显意外的声音。
范闲循声看去,二皇子手捧一本史书,身边是满桌瓜果,正笑着看向这边。
他白袍如雪,依旧不修边幅地赤脚蹬在椅子腿上,气色看起来比在京西遇到的时候还好些。
范闲笑了笑,走到二皇子近前行礼:“殿下误会了,范闲是自己进来的。”
二皇子更加意外了,他放下手中史书,站了起来。
赤脚立在地上的二皇子与范闲正好平视,翘着嘴角问道:“你替父皇来问话?”
“是,也不是。”
范闲模棱两可地回答了一句,将近几日外边发生的事情向二皇子和盘托出,全无保留。
听完之后,二皇子重新坐回了座位,细细沉思了起来。
良久,他转头笑看着范闲:“你这一手,倒是将自己从局外跳进了局内。”
显然,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已经理清了事情的脉络,甚至摸清楚了范闲的用意。
范闲对二皇子的聪慧早有见识,也不意外,点了点头。
“范闲有两个问题,想要请教殿下。”
二皇子抄起方才那卷史书,边看边道:“你说。”
“西胡刺客及内贼的事情,到底与殿下有没有关系?”
“还有,胁迫辛其物偷走太子威望的,是不是您?”
两个问题接连抛出后,范闲定定地看着二皇子,眼神锐利。
二皇子仿佛没有察觉一般,继续低头翻看着史书,津津有味。
一段看完,他才悠然开了口:“偷这个字,原本用的很是贴切,只是堂堂天子做事,以偷来形容,有些大不敬。”
这话说完,他随手拿了个苹果张口啃下,全无皇子该有的举止。
范闲站在原地,却只感觉天旋地转。
他攥紧双拳,闭眼缓了好久,才定下神来。
“殿下是说,令辛其物暗示太子刺杀范某的,是陛下?”
二皇子没有抬头,将手中苹果递向范闲,范闲看到苹(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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