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特地赐顾磐磐铜人,岳姑姑自是转头就禀告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琢磨,冷笑片刻,朝着岳岚道:“你说说,皇帝这是想做什么?”
想引诱顾磐磐,让她为他所用,在魏王身边使坏?
岳姑姑便道:“皇上的心思,奴婢也说不好,只是奴婢瞧着,皇上若有心加害魏王殿下,倒不必将其带回娘娘身边。”
太皇太后其实也清楚,皇帝真要是恶毒,暗里把魏王身体弄个小残缺,再带回宫里,既能彰显他的仁厚,又能让魏王与皇位绝缘,就够她痛苦的。
但她始终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分明应是隋祐恒的帝位,却被隋祉玉夺走。
因此,她要尽切可能挽回。
不过,她从没有打算让顾磐磐对皇帝使美人计。
无论太皇太后多不喜隋祉玉,却是很清楚,那人是个生来祸害小姑娘的。他就算什么也不做,仅凭着他的那张脸,也有的是傻子飞蛾扑火。
她若是让顾磐磐去诱惑隋祉玉,只怕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太皇太后便说:“行了,明日上巳节,哀家得早些歇息。”
岳姑姑答了是退下。
而顾磐磐得了铜人,爱不释手,掌着灯直琢磨到半夜。
因此,第二天清早,她实在是困倦,被芡实催了好阵,才睡眼惺忪从锦被堆里坐起来。
她这样动,便觉得小腿被硬物硌得慌,耷着眉眼,将手伸进被子摸索片刻,拽出个铜人来。
这冰冷冷的铜人,在被子里捂太久,都成了温热的。
顾磐磐愣,猛然想起昨夜的梦。
她梦见锦袍的金丝熠熠,她在解着不知是谁的玉带,总之是个高大修伟的男人,他的袍服太过繁复,始终解不开,似乎嫌她笨手笨脚,那人抬手将她的手挡,自己慢慢地除下了束缚。
“连服侍朕更衣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她听到那个人说。
原来,是皇上!
是她得了铜人,去向皇帝谢恩,连带着感谢初入宫时他给的赏赐。
正巧赶上皇上要更衣,就使唤她,让她过去侍奉,谁知她无从下手。
然后,她看到了皇帝的眼睛。还是那双长睫低覆,光华深秀的眼睛,却是蹙着眉,仿佛很是不耐。
皇帝自己都把外裳脱了,却不满意,让她继续练习为他更衣,帮他脱了穿,穿了又脱,好会折磨人。
顾磐磐脑子里有细细的嗡声,她这是……做的什么怪梦。
不知是否因她昨日触碰了皇帝的龙袍,又看了那等身铜人,总之,昨晚似被魇了,梦得乱七糟。
顾磐磐赶紧让芡实给自己打盆凉水来,清醒了几分。她原本还想着,要去给皇帝谢恩,可这个梦,让她暂时不打算去见皇帝了。
隔日是三月三,上巳节。
在大允,当日须得去往水滨祓禊,荡涤尘垢,洗去灾晦不祥之气,方能带来吉运。
宫里是最信气数与时运,自是要在水边举行祭(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