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送来的信,王老虎还在云里雾里。
他小心地将此信拆开,信里面就一张纸,摊开这张纸,一个熟悉的墨迹出现在王老虎的面前,这是一幅画,一幅要猜测的画。
王老虎明白了,这封信是皇上托人送来,先前皇上曾经与自己文字交流,现在却又改回了以画传信,说明了什么?这封信十分重要,而且皇上身边又出现了不稳定的因素。
是针对蒙古人入大明的?这不可能,王老虎才刚刚收到公文不久,皇上送出这封信的时候,他应该还没收到公文。是对钱可白的交待?自己刚刚抓了钱可白,皇上的信就来了,如果是这样,皇上真是料事如神了。
纸上画着几只老虎,威风凛凛,虎头朝下,虎尾朝上,这些虎的下端,皇上还画了一只小鸟,看上去还很小,羽毛都没有长全。鸟的左侧,放了把大刀,但没有血迹。
又是一幅要猜测的画。王老虎头也大了,皇上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送信,他要表达什么东西,他要告诉王老虎一个什么信息呢?
不清楚。皇上的画,总要自己经过千思万想才解释得了。
自己叫王老虎,这些虎是不是皇上在说自己,自己太锋芒毕露,而这小鸟是皇上自己,他说他自己羽翼未满,身怕招来杀身之祸,这画难道就这样轻易地被王老虎猜透了。
想想自己也是,在处理钱可白这件事情之上,自己太招摇了吗。皇上也真是了解自己。他怕自己这样做,所以提前给自己打了声招呼。
想到了这个,王老虎就将眼前的画放在蜡烛之上,一燃了之。
很晚才回到王老虎府,这戏已经结束了。王老虎邀请剧团到自己家做戏,做个十天十夜的戏,这已经做了两天,王老虎是一场戏都没有看到,这个点回到府中,这戏应该老早就结束了。
王老虎一踏入府中,就累的已经不行了,他将身体靠在了太师椅上,闭上了眼睛,想一想在今天这个时候,自己捉拿住了钱可白,本想着如何处理他,没想到这个时候却收到了皇上的来信。
“公子,你回来了。”这个时候王彪还没有睡。一个丫头给王老虎端上了茶水。
王老虎道:“你们还没有睡?”
“公子,你这几天晚上都回来的挺晚,夫人们都等不到您,她们要我转告公子,她们都在等你的。”王彪道。
王老虎嗯了一声,道:“这几日卫所要处理一些事,所以回府较晚。王彪,你也去歇息,不用伺候我了。”
王彪退下去。
王老虎坐在椅子上,还在想着皇上送过来的信,这信的内容究竟是不是像自己适才的所想那样,让自己收敛一下,不要太张扬。
这件事皇上在先前的时候就交待过,而且还托石有才将军,劝自己,他不会是重复这样的事,再三叮嘱自己。
不会,这不像是皇上的风格,他又不是小学老师,十分啰嗦的,总认为小孩子听不懂,总是重复着自己认为重要的事,还俗套地说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那是自己猜错了?
王老虎的脑海里又出现了皇上给自己的书信,画上的内容,就是简单的三样事物,虎,刀,还有鸟。虎在上方,鸟和刀在画的下方。
皇上画这三样东西的目的是什么?他要给王老虎传达一个怎样的信息。
或许自己的思想被东西束缚,就很难再跳出去,也不知皇上给了自己多少天,每次参悟画意都要花较长的时候,王老虎好像感觉皇上就在自己府上的天花板上,对着自己说着:“王爱卿,朕相信你一定能参透画意。”
王老虎对着天花板道:“皇上啊皇上,下次你能不能写上几个字,好让我少花点脑汁。”
其实,现在的王老虎心里除了皇上这信的内容和如何处置钱可白,韩李彩之外,还有一件让他更担心的事。这次在清泰街失踪的士兵有一百八十六人,在后山发现的尸体有一百二十三具,这次从江西境内截回的士兵有五十八人,也就是说还有五个士兵下落不明,这五名士兵才是王老虎现在心头痛。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还有人留在江西境内继续追捕失踪的五人,怕就怕这些人突破王老虎的封锁线,见到了宁王,接下来自己要如何面对与宁王的正面交锋?
这是王老虎现在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这五个人现在在哪里?是根本没有出杭城,还是躲在安徽的某个地方,或者是藏匿在江西。王老虎没有想到他们会分兵几路行事,这件事,如果问钱可白,他可能不会说,现在要从韩李彩和周亮身上找到突破口,问出五人的下落。
夜已经暗下来,王老虎在厅中对于困绕自己的几个问题,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他便出了厅来,在院落里,任凭凉风习习。
第二天天亮,王老虎却是倚在书房的书桌上,睡着了。
卞程程进了书房来,手中还拿着一件外套,她将这件外套披在王老虎的身上,没想到这样一动,就将王老虎给披醒了。
“相公,没想到我想给你披件衣服,竟然把你给吵醒了。”
王老虎笑了笑,昨晚上想问题想的迟,从睡到醒也不过短短的几个时辰,但醒了就是醒了。“二夫人,你起的这么早。”
“如果我没起这么早,还不知你独自一人睡在书房呢?我歇息的时候曾经吩咐过王彪,不管你回来多晚,我的房门都为你开着。”
“可我昨晚回府确实是太晚了,我怕将你们吵醒。”
“相公,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多久没有和我们同房了。”
“这段时间卫所发生了一件大事,我想你也应该听说了。”
“我知道,后山发生了一起命案,而这些死的人还是你卫所的人。”
“是呀,前阵子不光是游花节,要负责安保,还发生这档子棘手的事,我就是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不过,现在游花节已经完成,而案子也已经破的差不多,今晚我就可以早些回来,陪你们好好地看一场戏。”
“相公,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们每天都独守空房的。”
“二夫人这么说,我今晚不早点回来也不行了。”王老虎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胸口就莫明地感到一阵绞痛,他用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额头上出了几颗汗珠,卞程程道:“相公,你这是怎么了?”
“也真是奇怪,近段时间来,我有时会感到不明的胸口痛。”王老虎道,“不过,一会儿功夫就不疼了。”
“你这身体不可耽搁,赶快让郎中给你看看。”程程道。
“别的郎中就不要找了,我们这里就有神医。”
王老虎嘴里所说的神医,就是王尘染。
书房,王尘染给王老虎搭的脉,几位夫人围在王老虎的身旁,大家都显得十分地紧张,看到王尘染神情十分凝重地给王老虎搭脉,程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搭脉完毕,王尘染问王老虎道:“你这心绞痛发作有多少时日了。”
程程也关心地说道:“相公,快跟郎中说说,你这心绞痛有多少时日了。”
王老虎笑笑,道:“夫人,你担心什么,我这身体一向硬郎。尘染,我这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公子,恕我直言,你的脉象十分稳重,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之处,所以公子这病,我无从下手。”尘染道。
“没有病?那相公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心绞痛?”冯柳儿问道。
“我也觉得奇怪。”王尘染道,“如果是有什么外力碰撞,或是内伤,我可以看出来,可是这些症照都没有。”
“没有外伤,也没有内疾,相公为什么会好端端地出现心绞痛?”卞程程道。
“不行,我们要去大医堂再看看。”冯柳儿道。
王老虎笑笑,道:“尘染可是最有名的名医,还要再去哪里看呀。”
“相公,尘染技艺不才,没能找出公子身上的病医。”王尘染有些内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