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婳微张唇,“他会抢钱?”
裴焕解了荷包颠两下,往四周扫过,实在无法藏,他度着话,“我们已经出了金陵地界,按照路程最迟后日就能抵达辽东,他方才试探了我,我寻思不是今晚便是明晚他必定会动手。”
沈初婳抻腿下地,把布袋子拖上床,她思绪混乱,“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硬碰硬自然是打不过,”裴焕把荷包放到身后的木墙上挂好,手一拨它轻摇,他的那把绣春刀被他按在枕头边,随手一拔便能杀人,他轻笑,“把饵布下了,等他上钩。”
沈初婳微微点头,问道,“是不是要把门开着?”
裴焕嗯道,“不栓就好,方便他偷摸着进来。”
沈初婳明了,急忙下床去把木栓打开来。
裴焕揭了布帘往河面看,已经不见船舫小桥,往远处瞧还有青山隐现,他估算了一下时候,叹笑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沈初婳靠坐到墙边,递给他一只包子,与他一同望着水边,过了二月,河边树枝条都在抽芽,飘在水面上迎风舞动,肆意温柔,间或能听见河边洗衣妇人的嬉闹,凡俗生活只在她们谈笑时就能体味。
可能是近来连吃了不少苦头,她不仅对这些人生了些羡慕,没有什么比安稳度日更幸福,她从前过的太富足,只以为那些下等人为了卑贱,其实如今再看,他们自得其乐,身份上是比不得贵族,但也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正应了那句话,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谁也别看不起谁。
这么胆战心惊的过了一夜,杨老二竟没甚动静,沈初婳熬不住先睡着,她睡得不深,裴焕一碰她就醒了。
睁眼才发觉天已昏黄,杨老二站在船头撑着竹竿,嘴里唱着小调,嗓音颇为洪亮。
沈初婳呼着气,给自己壮胆道,“他若敢来,我给他扎两个窟窿。”
裴焕坐在桌边,用破布擦拭绣春刀,刀面盛出锋利的冷光,仿佛随时夺人性命,他倒了点清水喂到沈初婳嘴边,看她喝下去才道,“扎窟窿没事,不叫人死就行。”
沈初婳不解道,“留着他再祸害我们?”
裴焕敲敲木板,“他死了就得我们自己撑船,我是伤患,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难道船自己飘?”
沈初婳束着手,声儿放软,“我只是说说。”
她没那么大胆子真杀人,真叫她上手去跟个壮汉搏斗,她恐怕当场吓破胆。
裴焕没所谓的勾一下唇,将大碗里的那点水撒到油灯上,只听呲的一声,室内黑的不见人,船夫的歌声像藤蔓萦绕在四周,张扬凶横,似乎在警告他们,不交出钱就别想活着下船。
沈初婳再暗示自己不会有事也怯惧,她叫裴焕,“你,你来……”
裴焕长腿一跨,揽她坐近,她趴在他手边,柔软的身躯全心依顺他,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裴焕于她算什么(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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