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明诚坐在宽大沙发上,两条腿交叉伸的笔直,双脚有节奏地抖动着。
“查了如何?”
见方晋鹏走了进来,万明诚双脚停止抖动,连忙问道。
地堡宝库被盗,他首先怀疑九名长老。
方晋鹏已亲自查了数日。
室内没有外人,方晋鹏一屁股坐在万明诚对面沙发上,身子往后一仰,看着天花板默不作声停了片刻。
万明诚甩了一根烟过去。
“门主,我记得你以前也不抽烟。”方晋鹏摸出打火机点着烟,吐了一个烟圈。
“烟不是好东西,上瘾了戒掉很难。”
“如果属下没有记错,门主开始抽烟是储栋梁从鬼坑带走那些矿工后。”
“你有储栋梁消息?”
听方晋鹏说到储栋梁,万明诚身子一下直起。
“门主,地堡内财物不是那九个老家伙盗取的。”方晋鹏先回答了万明诚第一个问题。
嗯!
万明诚点了点头,他相信方晋鹏的调查。
“属下这几日已把进出地堡的所有弟子一个个亲自询问过。”方晋鹏进一步解释道:“没有发现任何迹象,更没有发现任何证据指向那九人。”
嗯!
万明诚又点了点头。
他心中明白,是自己对九个长老产生憎恨,才让方晋鹏从他们开始调查。
九名长老,只图自己修炼,门内大小事务几乎难得愿意帮着做。
虽说有九名长老坐镇,月亮门实力令他人忌惮。
但万明诚可不是这样想的。
有实力,就需要开疆拓土,守着几百年前祖先产业不动,简直是浪费一身好功夫。
“门主,属下从朱堂主那获得消息,万宗门与蟒怒族签订了盟约。听说盟约是冲着储栋梁去的,万宗门只不过是捡了一个现成的果子。”
宝库的事说完,方晋鹏话锋一转,提到了一个令万明诚大吃一惊的消息。
万明诚瞪大眼睛盯着方晋鹏,久久没有做声。
“门主,朱堂主已亲自前往六眼镇核实。”
“这么说万宗门也投靠了梅如风?”万明诚说出这句话,长长吁了一口气。
“消息还没得到核实。”方晋鹏压低声音说道:“据朱堂主获得的消息,储栋梁和梅如风签订的是盟约。听说……”
“听说什么?”
“听说双方签约,有对我不利的消息。”
“什么消息?”
“梅如风答应储栋梁,蟒怒族从此后与我月亮门断绝来往。”
“哈哈哈……”万明诚一愣,随即大笑:“除非梅如风疯了,才会签订这样的盟约。”
“消息是梅大尊主手下一个堂主提供的,他前几日来收取盾刀采购金,酒后说的这些。”
月亮门曾在梅如风协助下组建了一支盾刀队,实战一试,盾刀队战力惊人。
万明诚立刻着手组建了第二支盾刀队。
不过,第二支盾刀队所使用的盾刀,虽也是由湾岱岛提供,但每把盾刀要支付两根共二十两重的金条。
朱开济堂口拥有金矿,为省得来回搬运的麻烦,万明诚派方晋鹏知会朱开济,盾刀采购金直接从他那走。
盾刀,在二个月前就到了。
金条一直还未支付。
早不来晚不来,此时来人,而且酒后还透露万宗门和蟒怒族签订盟约的消息。
万明诚心中已开始不安:“这么说来人是借收采购金为借口,有意透露那消息的?”
“门主,朱堂主借口金条数量大,亲自押送到六眼镇。等他回来,消息自然明朗。”
……
……
北平火车站。
一列从沪海开出的火车,缓缓停靠在站台。
长途列车到,最是受欢迎。
旅客一出站,就被各色人围住。
有拉客的黄包车,有搬运的苦力,有开旅店的老板娘,甚至,有妓院乌龟。
当然,更少不了乞丐,偷儿,以及不怀好意的帮派成员。
火车站,就是一个江湖。
储栋梁、安若柳、荣鸿涛和广能从车站刚出来,前前后后也涌上一伙人。
“几位老板,住店吗?上房,又干净又大,一晚五角钱,免费吃早餐。”
“老板,要车吗?又快又稳。”
“老板,箱子要挑吗?”
“老板,要马车吗?”
荣鸿涛提着箱子走在最前,储栋梁和广能提着箱子走在最后,安若柳走在他们中间。
“都闪开,不要挡道。”荣鸿涛沉声吼道。
他虽未使内力,但天生嗓门大。
一声大吼,围着的人纷纷让开。
嗯?
储栋梁突然感到有东西探入他裤兜。
裤兜里,塞着一叠纸币。
那是他图方便,特地用银元换的。
沿途需要吃喝,裤兜里放个几十块钱,使起来也顺手。
“啪!”
他一巴掌朝裤兜后打去。
“啊哟!”
“当啷!”
一把镊子掉在地面。
脚步,并未停。
他不想为一个偷儿惹出事端。
刚走几步,裤兜又有动静。
妈的,储栋梁大怒,鼠儿偷食,竟然不知死活。
箱子换到右手,左手向后抓去。
“啊……疼……”
一转身,是一个瘦瘦的中年男子。
右手食指和中指还在袋内。
中年人一声惨叫,四周立刻有十多人围了过来。
走在最前的荣鸿涛无奈地摇了摇头,停住脚步,眼睛望着前方,并未回头。
“梁哥,这人想干什么?”
安若柳一回头,见储栋梁抓着一个中年男子的手不放,忙问道。
“呵呵,没啥,一只老鼠想到猫窝里偷食。”储栋梁一笑,朝四周看了眼,盯着中年人问道:“那些人都是你手下?”
“哟哟,轻点,轻点,疼……”中年男子只顾大声喊疼,并不答储栋梁的话。
储栋梁把手中皮箱递给身边的广能,左手一松,右手一个巴掌打向中年男子。
“啊哟……”
中年男子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打人啦,打人啦。”中年男子在地上拼命滚动,一边滚一边嘶吼着。
“你是什么人,怎么随便打人,打坏了要赔医药费。”
四周,围上十多个男子,见储栋梁凶狠,却不敢上前。
“打人?哼哼,老子只杀人,不打人。”储栋梁脸色一狞,狠狠说道。
“梁哥,算了,与这些人生气不值当。”安若柳见储栋梁眼冒凶光,忙上前劝道。
“哼!”储栋梁冷哼一声,他最厌恶这些不劳而获的偷儿、乞丐。
本想废了躺在地上的依旧不停嚎叫着的中年男子一只手,见安若柳上前相劝,也只得作罢。
“都给老子滚。”他内力一催,对四周一群偷儿骂道。
“嗡……”
附近的十多个偷儿一阵眩晕,知道今日惹上不该惹的人。
“快走,快走,谢谢爷不杀之恩。”
在地上打滚的中年男子一骨碌爬起,急急忙忙向远处蹿去。
“走了。”储栋梁拿过皮箱。
“这位兄弟,请留步。”身后,一人高声叫道。
几人不约而同回过头去。
身后,是一名三十出头,一身裘皮大衣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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