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已经到半山腰了,有一泓泉水从路边出现,并且蜿蜒着向密林深处流去。
刘志远和云广利部长来到泉水边,蹲下面子,双手捧了泉,洗了洗脸上的汗。一阵清凉拂过脸颊,很舒爽。周围很寂静,其实还是有不少声音的,比如知了的叫声,比如偶尔的鸟鸣,比如哗哗的流泉声,还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但是,刘志远却觉得这里是如此的寂静!也许正应了古人蝉噪林愈静的说法和描绘吧。
看来,无论古人今人,都是觉得,人的喧哗,才是真正的吵闹,没有了人,这个地球就是寂静的了。
刘志远很喜欢这山里的安静,他觉得自己以后要是有空闲的时间,一定要来这里逛。
等刘志远和云老头子到了这个麓山的尼姑庵时,他们的身上早已是汗流浃背大汗淋漓了。
这是云老头子突然拍了拍刘志远的肩膀说:“累不累啊?”
刘志远点点头:“是啊,有点累,呵呵,云部长您呢?”
“我还可以吧,走吧,进这个庵里面尝尝他们的茶水,呵呵。”云广利部长一边说着话,一边就立刻进了这个尼姑庵。
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的尼姑走了出来,“你们是阿里喝茶水的吧,这边来,我带你们茶楼。”这个尼姑说完话,立刻就轻盈的走了进去。小尼姑引着刘志远和云老头子往茶馆方向的树林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对云广利部长说,“现在去茶馆,保准呀,你们就一点儿也不热了。”
“哦,什么地方啊?是装了大空调么?”云老头听着这个丫头的话,立刻就脱口而出说道。
小尼姑哧地一声笑了:“哪里有什么大空调呀,去了你们就知道了!”
于是,小尼姑在前面走着,刘志远他们在她身旁跟着,往密林深处走去,虽然夕阳依旧炎炎,但是林中的温度已经低了许多了,山风不时地拂过来,带来徐徐的清凉,刘志远他们身上的汗水也逐渐干了。
小尼姑满头乌发,好看地盘成发髻,用一只白色的花簪扎在头策。一套白色的短袖长裙,红色的小皮鞋,显得合身、清爽、大方、而又不失娟秀可爱,洁净脱俗。
“你在城关市国资委干了多长时间了?”云老头子突然就问着刘志远。
“五年了,呵呵。”刘志远一脸灿烂的微笑。
“那时间也不短了,该提拔了”云老头子远咕哝着说。
“这个我可不想啊,我只想在我们云处长的手下,先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呵呵。”刘志远听了云广利部长的话,赶紧就机敏的说道,他明白在这个老领导面前,自己不能表现出强烈的升官欲,领导呢,最忌讳那些整天想着不切实际的人。
“恩,你这个工作态度是很好的,我们家霜儿能有你这样的下属,实属幸运啊,你今天多大了?”云老头子立刻又换了话题,这一下子搞得刘志远还真是有点纳闷,他还真是不知道这个云广利部长想问自己什么。
“我跟云处长年龄相仿,呵呵。”刘志远立刻就回到了云老头子。
“恩,现在都是你们这个年龄的年轻人在干事情啊,呵呵,后生可畏呢”云广利部长一边说着话,一边就加快了脚步。
很快要出林子了,忽然前面显出一个山洞来,洞口不大,约就一扇门那么大,圆圆的,很光滑。
小尼姑径直领刘志远和云部长向洞里走去。
难道茶馆在这洞里?现在这天气,不热的地方,除了空调房,恐怕就只有这山洞里了。
刘志远和云部长跟着小尼姑走进山洞,这洞口初起看着窄小黑暗,真的走进去之后,却豁然开阔,足有几百个平方吧,在洞的侧方,是两个窗口一般大小的出口,透进光亮和凉风来,使洞内立显亮堂和凉爽。
果然,刘志远他们一走进去之后,就觉得如同走进空调房间里一般,顿觉凉意扑面而来,全身为之一爽。
洞口写着“茶苑”两个字,很有文人雅客的意境。到了“茶馆”,云老头子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他的面前放着一面石案,案上照例是一壶茶,几只杯。
“坐吧,这里环境还不错。”云老头子微笑着说。
“很,环境和好,是文人墨客喜欢的地方,呵呵。”刘志远一坐下来,就开口对着云老头子。
“恩,当然了,我们这种人也能来嘛。”云部长听了刘志远的话,立刻微微一笑。
这时茶馆的服务员给他们的杯子里斟上了茶,端给了刘志远和云广利部长。
刘志远也真是渴了,一路上喝的矿泉水早就变成汗水蒸发了。他立刻喝了一大口,极苦,然后又极香,然后又有些甜味出来了。
“龙井?”刘志远问。服务员点点头:“是的。”
“可是又不太像啊。”刘志远仔细品味。
“怎么不像了?”云老头子一脸微笑。
“又有了一丝甜味儿了,好像加了什么了吧?”刘志远有点疑惑。
“什么也没加啊。呵呵。”服务员似乎心情不错。
“那怎么会有甜味儿呢?”刘志远还是不明白。
服务员轻轻一笑:“一直都是有甜味儿的啊。”
“这就怪了,别人送我的龙井,我怎么喝不出这甜味儿来呢?”刘志远有点不解了。
“我知道原因在哪里了。”云老头子立刻就插话了。
“原因在哪里?”刘志远赶紧就把目光盯向了云广利部长。
“因为这里用的是这山里的山泉水泡的茶,而你用的是自来水嘛。”云老头子立刻就微笑着说道。
“是啊,这里的山泉水即便什么不放,也是有甜味儿的。”刘志远恍然大悟。
“志远啊,咱们城关市主管国资委的副市长是刘克利吧?”云广利部长突然喝了一小口茶水,立刻就问着刘志远,一时间,刘志远觉得云广利部长的语气里面充满了神秘。
刘志远顿时就有些惊讶了,这个云广利部长怎么突然一下子就问起了这个刘克利,难道他想找刘克利的什么把柄?
“是的,是刘克利副市长,他主管我们城关市的工业和国资委,我们云霜儿处长就直接受他的管辖”刘志远看了看云广利部长的脸色,立刻就略有所思的回答道。
虽然云广利部长只问了刘志远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但是刘志远已经从这个话,想到了很多关于这个刘克利的,他在想着,自己要不要给刘克利添点有加点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一个好机会,要是自己在云广利部长面前把这个刘克利说的坏一点,那刘克利的仕途估计就要截然而止了。
其实官场里面就是这个道理,从古到今,小人并不是少,官场里面的小人才是能办动大事情的人,他们在领导的身边充当着各种各样的角色,只要这些人的言语里面充满对某个人的敌意,而这个人又在这个领导的管辖范围之内,那这个被说的人很快就会完蛋,这就是小人之言。
中国从古到今,很多的官员并不是自然而然的下来的,有一大部分都是被别人进谗言给说下来的,所以,小人的作用,特别是领导身边的小人,他们的作用时刻左右着官场里面的微妙变化。
今天,就在这个时刻,刘志远决定自己要扮演一次小人的角色,因为他觉得自己这次机会太难的了,要是自己这次不在云广利部长面前展露一下自己的谗言之才,那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而且,刘志远觉得自己这次说出口的话,这个云广利部长是喜欢听的,因为他刘志远要说的,就是这个刘克利和云霜儿处长之间的一些矛盾,可以想象,那个大官不关心自己的子女,一旦自己的子女在仕途中被人欺压,不用想,就知道这些做领导的父母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了。
“云部长,我觉得这个和刘克利呢,对我们云处长好像很看不惯,有些时候吧,总是时时刻刻的压制着我们云处长,看的我都有点为云处长抱不平呢。”刘志远沉默了一小会,突然就冒出了这个话,他这个话一出口,一下子就把云广利部长给镇住了。
“什么,你说这个刘克利一直在压制我们家霜儿,举几个例子,我听听。”云广利部长听了刘志远的话,立刻就变得严肃起来。
“自从云处长来到了城关,每次局里面的人士调动,刘克利副市长总要插手,我们局党组就被刘副市长搞来一个家伙,没有什么能力不说,而且生活作风腐化、贪污受贿成风,云处长好几次要刘克利副市长把这个家伙弄走,刘副市长不同意,所以这个家伙一直在国资委和云处长做对着,让云处长的政令经常受阻,这是第一个,他插手局里面的具体人事工作。”刘志远说完这个话,听了一会儿。
“还有,我们城关市里面要促成成钢集团上市,云处长作为这个事情的主要协调者,和刘克利副市长谈了好几次,刘克利副市长对这个事情十分冷漠,最后他提出了一个条件,要我们城关的那个道观,城关观来入股,那个道观的主持是刘副市长的好朋友,以前的大学同学,而且那个家伙好赌。这几年来,城关观的所有收入,基本上都被那个家伙弄去了澳门赌场,现在道观里面的一些经营,也就是维持一下日常开支,刘克利副市长这次想让城关观入股成钢集团,就是为了从成钢集团上市中获取巨额利益,为此,云处长没有同意他的意见,两个人在这个事情上面,意见很是不合。”刘志远说到这里,立刻就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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