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听到此人声音,就知极是不妙,只因此人正是月华宗宗主。昔日在伽兰盛会之中,他与此人已结下深怨,此刻相遇,此人又怎能饶得过自己?
此人原与令无参勾结,对参加伽兰盛会的一众羽修之士图谋不轨,事泄之后,不想竟逃来这里。不过想此人既是得罪了一众羽修,天下之大,的确是无容身之地,不来幻域躲避,又能去何处?
原承天心中虽是震惊不已,神色倒也从容,总不能让对手瞧出自己的怯意来,那可是未输其阵,先输其势了。
只是对手着实强大,逃战两策,几乎皆是不能自主,没奈何,原承天只能硬着头皮道:“宗主别来无恙?“
月华宗宗主哈哈笑道:“本座纵横天下,自是逍遥快活。只是道友今日遇到本座,却非吉兆。本座也不与你多说,你只管将身上一应宝物丢下,本座若是心情愉快,说不定就会饶你一命,若是不然……“言罢嘿嘿冷笑不已。
原承天见此人说出般话来,那么今日之战,便是生死之役了。当下也不多言,暗将太一弱水取在手中,此战能否活得命去,或要全仗此宝威能了。
月华宗宗主将眉毛一挑,笑道:“瞧道友神情,竟是要与本座一战了?道友可谓是猖狂之极了,莫非你认为,凭你区区真修之为,就能独抗羽修大士?”
原承天虽不说话,心中盘算已定,月华宗宗主虽然与虚魂道那位六级妖修境界相若,可面对妖修时,毕竟有斩兽仙刀这件克星法宝在手,而面对仙修中的羽修之士,此战却是绝无半丝胜机。
朱雀化身虽有通天之能,奈何她此刻也只是初级真修之境,连那六级妖修都敌不住,何况是仙修中的羽修大能之士?虽然可仗她的太一神火勉强支撑一二,可最终仍是必输无疑。
而若是让朱雀落在此人之手,原承天可谓是万死莫赎了。
因此唤朱雀助战的念头只在心中一闪,就被他生生的驱除了出去。
如此看来,三十六计,唯有逃为上策,然而以羽修之能,除非是料敌在先,先敌而动,方有一线生机。否则便是自己一去千里,又怎能逃出此人的掌心?是以原承天思来想去,只能大大的冒一次险了。
于是微微一笑道:“前辈虽是高德大士,在下也并非泛泛之辈,你若任我施展,此战未必就会输给你。“
月华宗宗主哈哈大笑道:“果然狂妄,本座倒想瞧瞧,你究竟有何手段,胆敢放言这句‘未必输给你‘。也罢,本座就任你施为,自是要让你输的心服口服。只不过到头来,道友仍是免不了形神俱灭之局。“
原承天见激将之法略奏其功,便大大方方将灵偶祭了出来,喃喃的道:“若不得此宝为助,凭我一人,终是不能胜你。“
月华宗宗主瞧见原承天祭出灵偶,也只是冷冷一笑。原来灵偶的修为虽比原承天本体略强了一些,可却不能跨越境界,因此这灵偶的修为就被原承天慢慢赶了上来,此刻也不过是九级真修罢了。
而修士对敌,那修为只是万法之基罢了,修为本身并不能克敌制胜,最终还是要靠手中的法宝御敌,难不成原承天的法宝也可一分为二?
这灵偶能安然祭出,原承天心中也只是觉得多了一成把握罢了,他故作愁眉不展,再次公然将域字真言祭了出来,将这灵偶罩住。
这域字真言虽是无形无色,可又怎能瞒得过月华宗宗主这位羽修大士,他略用灵识一探,就知道那边已有一个界域出现。只是他却难辩出这是无界真言,只当原承天以真修之为,却能制出一域来,不由大感惊讶。
这原承天的奇法异术,真是可谓是层出不穷了,月华宗宗主不由起了好奇之心,倒想瞧瞧此子究竟还有多少手段。要知道他早将原承天视为掌中之物,何不趁此良机,让其尽情施展,自己战后也好依样检点此人的法宝玄承。
原承天见灵偶与域字真言皆是顺利祭出,心中已有水成把握了,便笑了笑道:“前辈既是容我尽情施展,晚辈不才,只好献丑了。“
再懒洋洋的将无界之剑取在手中,却不立时祭出,而是口中默念,手中掐诀,一副要大战一场的模样。
月华宗宗主愈见愈奇,心中惊叹不已,同时也是欢喜之极,今日之遇,果然是收获极丰,索性抱臂旁观起来。
这也怨不得月华宗宗主托大,那真修之士在羽修手中逃出命去的事情,整个仙修界也未曾出现过一次,难不成这原承天就能开天辟地的来一回?
原承天作势已足,自不会再耽搁下去,那灵偶心念一动,这传字诀就施加于原承天的本体之上,要知道那传字诀最是强大,便是连这域字真言也是罩不住的,是以此言一出,原承天立时消失无踪。
月华宗宗主虽是早有准备,也想不到那原承天竟能修成这传字真言,他大叫糟糕,袖中一物就向灵偶罩去。
要知道这灵偶与本体的联系最是紧密不过,只要能得了这个灵偶,就可按图索骥,循踪溯源将原承天寻到,又怎怕原承天逃到天边去。
这件宝物乃是一个布袋般的物事,此物祭到空中,就变成数十丈大小的一个口袋了,此袋一落,就将灵偶罩在其中。月华宗宗主再将手一拍,那袋口便是一紧,这灵偶自是被牢牢锁住了。
那布袋法宝的技能远不止此,灵偶刚被困在其中,就觉得五股烈焰自四方袭来,此火乃是真玄之火,虽比不得四大灵焰,可也极是了得了。
这件法宝,就叫做五龙真火袋,是为有名的羽修级法宝,用来困人毁体最是方便不过。
月华宗宗主冷笑道:“原道友,你固是手段多多,待本座烧去你的界域,本座倒要看看,你的灵偶如何逃生?“
这域字真言虽是因循天地莫测之机而生,可被这羽修之士以真玄之火烧来,也势必难以持久。最多不过一时片刻,这域字真言自是要被月华宗宗主给化解了。
就听灵偶在布袋中笑道:“前辈虽有大能,难道没听过壮士断腕之计吗?“忽的将域字真言一收,那五股真玄之没了阻挡,立时火烧将过来,刹那之间,已将灵偶烧去大半。
这灵偶的躯体也不过是五金之器炼制而成,虽是坚固无比,但在羽修之士的真玄之火中,也是难以幸存。
月华宗宗主虽不能瞧见布袋中的情景,可这法宝原是他所有,因此这法宝中的动静,当然就如掌上观纹一般。一见灵偶自毁界域,引火烧身,便忙将火焰一收。
就算是这灵偶的躯体保不住了,可任何灵偶,却会植入本体的分魂一道,只需困住了这缕元魂,再用搜魂之术寻去,仍是可以遥知原承天的所在。
不想这火焰刚刚收起,就听到布袋之中传来一声闷响,那布袋也随之猛然涨开,随之又缓缓缩小了。
月华宗宗主脑中闪过一念来,惊叫道:“玄爆!“
那玄爆本是修士在面临绝境之时,迫不待已用出的最后手段,其目的就在于与对手玉石俱焚了。如今这灵偶不求伤敌,唯求自毁,任月华宗宗主有通天之能,也是阻止不得。
既然这灵偶以玄爆之法自毁,这灵偶中的那缕元魂自然也是烟消云散,月华宗宗主懊恼之极,心中存着万一之念,忙将五龙真火袋打开,就见那袋中只有一团黑灰,那灵偶的元魂自是消散的无影无踪。
月华宗宗主仰天长叹道:“本座终是托大,中了此子的诡计。“心中之悔,已是无以复加。
不提月华宗宗主这边后悔不迭,远在千里之外的原承天亦是心痛不已。
那灵偶原是天灵宗一众修士的馈赠,自随自己以来,可谓得心应手,助益良多,不想今日却被逼得强行自毁。若想再来制一具灵偶,仓促之间又哪里能够。
更让他心痛的是,那灵偶体内原是植有自己的一缕分魂,此魂既失,再也难以补偿回来。更不知此魂之失,对日后会埋下怎样的隐患来。
此刻他虽逃得远了,可千里之遥对羽修之士来说,仍不过是转瞬间事,又怎敢有片刻停留?于是一边匆匆前行,一边极力动用传音之术,欲与猎风等人联系。
可此次实是隔得太远,又哪里能得到猎风的回讯?
原承天此刻可谓是左右为难了,若是径直逃去,或可摆脱月华宗宗主的追踪,但猎风等人离月华宗宗主实是太近,若被此人撞见,哪里能够幸免于难?
而自己若是回太去寻猎风等人,更是极可能被此人迎面撞上了。
正在这时,禅识之只,就发现一群人远远遁来,想来亦是来幻域寻找天阙的修士了。原承天此刻怎有心思与其他修士纠缠,正想闪避了去,不想已被那为首的修士瞧见。
就听那修士急急传过音来:“原道友,原道友!再度相逢,岂不是有缘。“原来此人就是那在幻域外结识的刘识丁了。
原承天心中苦笑不已,自己正在背运之时,这些人与自己撞见,哪里有什么好处,若被月华宗宗主撞见了,岂不是要被一网打尽。
最要命的是,若被这些人缠住,又不知生出怎样的事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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