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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们这些人没有染病,明明好好的,你们就让我们等死,你们好歹毒的心呐!”
“你们发的汤药一点用都没有,这几天的时间都快被带走一万人了,也没见他们回来,肯定已经死了,还有你们整天喷的那些清水能有什么用?就是在做样子敷衍我们!”
“你,你手里的那些小东西,在我们头上一晃就知道我们有没有发热,大夫都还要问我半天才能确诊呢,你这一晃不是忽悠我们是什么,依我看,你们就是随便找个借口把我们一批一批的带走坑杀了,来彻底解决我们这些隐患!”
“是啊!”
有一个人站起来就会有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人齐声发出质疑,开始一点点的向周围的守卫发难!
手里拿着温度计的守卫被他们围在中间质问,脸色更是气的铁青。
终于忍无可忍,冲着他们喊道,“你们都在抱怨什么呢,你们的家园受到旱灾无处可去,是我们烟杨城冒着风险收留你们,如今发生疫病,殿下还有太守,一心一意的想着怎么救你们,你们却这样误会他们。
要说先被感染死掉的人,那也是我们这些跑来跑去忙着为你们治病诊脉做饭的人先得病,我们都没说什么,觉得殿下一定可以把病治好,你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肯定是你们这些人得到了最好最珍贵的药治病,将那些没用的药煮给我们喝,你们当然不用担心。”灾民中一道声音响起。
“你”守卫他们被气的简直是咬牙切齿,跟他们说什么都说不通,为了防止他们的动乱,只得拔剑强行镇压他们。
“快看快看,肯定是被我说中,准备拔刀灭口了吗?”原本就内心恐惧的灾民,看到守卫们将他们圈禁起来,手里握着剑,瞬间就生出一种任人宰割的感觉来。
“和他们拼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想让我们白白送死,我告诉你们,不可能。”
“我们大家一起冲出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原本坐在地上的灾民纷纷向四周冲去,与看守他们的守卫厮打在一起,瞬间叫骂声,啼哭声,吵闹声,混合成一片,场面更是混乱不堪。
守卫一脸谨慎的将他们给推回去,他们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若是让这些人出去,不知道要死上多少人,今天就算他们死在这里也不能让任何一个人跑出去。
就在互相推搡之间,一个妇人被挤到边缘处,不小心撞到一位守卫的刀刃上,当场毙命。
周围所有的人在那一瞬间都安静下来,看着血液流成小泊,妇人躺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愤怒的气息正在缓慢的凝聚。
之前林顷为了镇压他们也杀过人,但是从未像现在这样让灾民愤怒的,因为那位妇人已身怀六甲,再有一个多月就临盆,这一路上是她的亲人省下自己的口粮都要留给她吃饱,更是一路用小板车将她推过来的。
她逃过旱灾,走过了遥遥千里的搬迁路到达烟杨城的边境,甚至连疫病都没有找上她,眼看着只要躲过这一劫,就是安稳的日子向他们招手,就在这个时候一尸两命,胎死腹中。
“不,不......”一个精瘦的男人双眼通红的走上前去将妇人拉进怀里,慌乱的堵住她心口处不断喷涌的血液,声音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你别死,我们说好到新地方好好生活,我们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你怎么能这样就抛下我走了呢。”
“我们说好要携手走一辈子的,去年成亲的时候你还和我一起憧憬未来,你一个千金小姐嫁给我一个穷小子,我发誓要对你好,一辈子对你好,可你现在就这样走了,留下我一个人该怎么办啊!”那个男人终于泣不成声,像是失去心爱之物的孩子,像是孤岛上无助的幸存者,更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孤独者。
一旁的几个老人,还有年轻人都哭倒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女儿儿媳就这样死去,他们一时半会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苏棠看着这一幕只觉得鼻头发酸,这样的惨剧是谁的错,无知的灾民,还是无情的守卫?
“殿下,现在该怎么办?”林顷一路小跑的过来询问,现在的情况真是让人两难。
“先将那位妇人的尸体带过来!”苏棠开口说道。
“啊?”林顷以为自己听错了呢,他问的是怎么处置灾民,不是怎么处理那位妇人啊?再说殿下要那妇人的尸首做什么?
“快去!”苏棠皱眉催促。
“是。”林顷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带着人一路小跑的去了。
那个抱着尸首的男人死活不撒手,最后是守卫趁其不备强行拉走的,男子看着妻子渐渐远去的尸身。
爬起身来抹掉眼泪,冷笑道,“你们带走染病的人就算了,现在我妻子的尸首你们都要抢,不给我们一个好好安葬她的机会,今天我就算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灾民们受到他的感染,再次愤怒的向守卫冲去,这次与之前的推搡不一样,这次他们带着恐惧和怒气,在拿命去搏。
这一刻他们突然不在乎生死,只想发泄这些天的怒气,只想证明他们也是人,不是可以任人拿捏,说杀就杀的。
双方进入缠斗,守卫在迫不得已的时候只得拿着武器杀人,试图能让灾民们有一丝的恐惧,放弃挣扎。
可是这次与之前不一样,守卫们越是杀人,灾民越是愤怒,越是奋不顾身的想冲破包围圈。
另一边,林顷带人抬着妇人的尸首跑到苏棠的身边,“殿下,这尸体怎么处理?”
“找大夫,抛开她的肚子,孩子或许还有救。”苏棠看着妇人高高隆起的肚子,想来孩子已经长成了,说不定还能保住孩子。
“啊?抛,抛开肚子。”林顷再次被惊到了,这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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