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江满月决绝的说：“我会一直一直等下去！”
“慕岚答应过我，一定会回来。他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如果他回不来……我要么等他，要么陪他！”
她言语间是斩钉截铁的决然，那话里的锋利刺疼了傅庭凌的心脏。
要么等下去，要么陪他去。
她的慕岚就那么好吗？
好到……她可以不顾一切？
“傅庭凌，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我都希望你要继续治腿。就像我说的，一个医生的决定算不了什么。你要做更好的自己……”她随意的抹了一把脸，冲他笑，“说了明天一早要给你做汤圆，还差点忘记问你喜欢吃什么味道的。”
“你喜欢红糖？还是芝麻？或者是花生？”
她像个没事人一样，笑着问他明天早上吃什么。
她给傅庭凌一种错觉，仿佛刚才的悲伤都不曾存在过。
傅庭凌幽深的眼睛里，仿佛映上了她眼里的笑。
他艰难的扯开唇角，“满月，慕岚到底有什么好？”
她脸上的笑僵住。
风吹过，雪落下……
她缓缓地抬眸，将目光投到远处的雪地里，眼底映着一层凉薄的积雪。
幸福爬上了她细致的眉眼里，她如同盛放的玉兰花一样温柔纯澈。
“你问我他哪里好，我觉得他哪里都好。”她痴痴地笑了，“或许你觉得他不好，可我认定他很好。当你一无所有时候，你回过头，你发现身后黑暗里站着一个和你同行的人，那种感觉很好。他于我就是如此。”
锦上添花，不及雪中送炭。
“当初我在大火里毁容又坏了嗓子，我都以为我自己要死了，我都很害怕自己得不人不鬼。但是他似乎一点都不怕我缠满纱布的模样，我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但是我知道……他很温柔的告诉我，我不丑，也不可怕。”
不人不鬼的躺了一个月，浑身重度烧伤，还有恶心难闻的味道。
那些伤口溃烂流脓了，他仿佛看不见，他还温柔的给她上药，
他也会给她讲笑话，分散她的注意力。会给她描述窗外的景色，会在她疼痛的时候，轻轻地握紧她的手。
告诉她，别怕。
就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他那时的几分温柔和关心，是支撑她走下去的所有动力。
她知道傅庭凌如今很爱她，可他的爱来得太晚。
若说慕岚对她有什么不同的意义。
那大概就是，她一无所有的时候，他还在她身边。
他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
因为慕岚温柔磁性的声音，她对他充满了好感和感激。
傅庭凌仿佛明白了什么，呼吸都僵滞了。
他接过她的话，“如今，你还是怪我。”
“不。”她摇头，认真的说：“我不怪你，也不恨你。我说过了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了。”
恨，只会让人觉得不够幸福。
而现在的她，已经足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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