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装铁骑没有了马力可以依仗,事实上就成了重装步兵。
虽然他们依旧悍勇,虽然他们的都统拜音图依旧挥舞着骑枪拼命地往前突击,但是靖北军的铁人兵却牢牢地守住了防线,甚至想着人数上的优势,还是不停地向两翼向阵前的清军反卷了过来。
李邦杰一马当先,手中的狼牙棒根本没有一合之敌,一个又一个落马的清军重甲被他的狼牙棒生生地敲成了滚地葫芦。
“兄弟们,平时李大帅好吃好喝地供养着我们,今天就是我们报效大帅的时候,给老子杀光这帮畜牲!”
将身前的一个满洲重甲的头颅生生敲碎后,李邦杰踏步上前,逼向了正在左冲右突的拜音图。
擒贼先擒王,拜音图身上的衣甲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李邦杰,这个人就是这伙清军重骑的头目,只要拿下此人,清军的士气就会受到重大的打击,那已方野战击溃清军的两红旗就不在话下。
临战之时,大帅可是言之凿凿地说过,谁的功劳大,那打破沈阳后,谁就能优先睡了鞑子皇后。
“为了海兰珠!”
李邦杰大喝一声,在突击到拜音图身前的那刻,猛然砸下了手中那重逾四十斤的狼牙棒。
李邦杰单兵突入,拜音图也早就注意到了,他虽然不停地捅刺围拢在左右的靖北军铁人兵,但是一直也留了几分力道,就是要在李邦杰临近之时,给这个残杀了自己好几个部下的靖北军军官一个好看。
就在他尽力要刺出长枪的时候,李邦杰的怒吼却让拜音图有了一丝疑虑,出枪的速度未免比李邦杰缓了一步。
战阵之上,本来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拜音图的犹豫断送了他费尽心机蓄好的气力,在他长枪还未捅到对面敌将的咽喉时,李邦杰的狼牙棒已经兜头砸下。
拜音图也是久经沙场的悍将,在电光火石之间,堪堪将脑袋一偏,避开了李邦杰的必杀的一击。
只不过厚重的铁甲影响了拜音图的速度,虽然脑袋避开了,但是依然被李邦杰的狼牙棒狠狠地砸在了肩背上。
“哐当!”
如同重锤击鼓一般,拜音图被巨大的撞击力砸倒在地。
纵然有铁甲护身,拜音图依然觉的自己的骨骼似乎全都松散了一般,浑身上下充满了钻心的疼痛感。
趁你病,要你命,李邦杰虽然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勇猛无敌的鞑子将官原来是个银枪蜡样头,但是手中的狼牙棒却没有停下,再次毫不留情地朝着拜音图砸了下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黑影,拜音图根本没有力气再作垂死挣扎,这刻他脑海中只闪现出一个疑惑,这明狗提黄台吉的女人是什么意思?
“为了海兰珠!”
“为了大玉儿!”
李邦杰一击得手,生生将拜音图那破碎的头颅拧了下来,丝毫不管那挂在人头上的脑浆和血污,高高举过了自己的头顶。
“都统大人阵丧了!”
“都统大人阵丧了!”
冲阵的铁甲重骑,不论是骑在马上的,还是跌下战马步战的,全都惊恐地看向那个浑身血污状若魔神的身影。
“杀光他们,为张大力报仇!”
李邦杰的武勇令他身后的铁人兵和围拢在铁人兵外围和正红旗重步兵的第三镇和新三镇的官兵士气大振,一个个疯狂地冲向了因为拜音图的死有些迟缓的正红旗满洲兵。
冲突在前的清军重装骑兵,率先被数量超过他们三倍的靖北军铁甲大兵围拢起来。
李邦杰鄙夷地看了一下正在冲击清军军阵的第三镇和新三镇官兵。
他可不屑于攻击阵前的满洲兵,铁甲大兵是靖北军的精锐,既然是精锐那自然要打鞑子的精锐了,自己这个将要睡鞑子皇后的男人,怎么会可能跟着这帮怂瓜身后打落水狗。
正在指挥白甲兵和靖北军鸳鸯兵埋头苦斗的和硕图也被靖北军震天的呼喊声惊住了,急抬头看时,却发现已方的军中军居然在靖北军的冲击下开始缓缓后退,而身前那些适才勇猛无双的铁甲重骑兵则被大队的靖北军铁人兵围的水泄不通。
“退,快退回去!”
和硕图也是久经杀场的宿将,如何不知道重骑兵在失去战马,再被敌军铁甲兵围住的下场,他的白甲兵和重装骑兵都是礼亲王代善赖以维持自己在满清朝廷话语权的本钱,现在重装骑兵已经无法挽救,和硕图唯恐自己的白甲兵再遭不测,只得下达了退兵的命令。
“好,铁人兵打的好!李邦杰这厮就是本帅的常玉春,樊哙!”
元戎车上的李兴之抚掌大笑,此次会战开始后,考虑到满洲大兵野战无敌的声威,他本来打算的是稳固已方的中军和右翼,挡住东虏的两红旗。
再由第五镇强攻战斗力相对要弱的蒙古兵和汉军旗,迫使代善分兵救援右翼,将代善的两红旗牢牢吸引在旅顺这个方寸之地,可是他根本没想到李睿的第三镇居然挡住了白甲兵的突击,甚至抱着和清军重骑决死的态度,悍然要求对自己的军阵进行火力覆盖。
“大帅,此战获胜,代善今天只能退回大黑山了,若是李将军能切断金州的话,东虏的两红旗一战可定,大帅远征辽南,旬日之间,剿除两万余鞑虏,如此前去沈阳就是一片坦途,用兵之术就是宋武帝刘裕也远不及也。”
元戎车上的徐以显和杨基等靖北军文武将吏一个个轰然拜倒,李兴之言之凿凿地将李邦杰比成了明太祖麾下悍将常玉春,汉高祖麾下猛将樊哙,这可不就是想着取大明而代之吗?
靖北军坐拥八万大军,若是凭借剿除东虏之功,行曹孟德故事,再有那个文坛大宗师孔家做背书,取代腐朽的大明朝岂不是易如反掌。
“诸君说笑了,本帅又敢比刘寄奴,还是和本帅一起看诸将建功,传令兵给本帅擂鼓,命令各部趁胜追击,有得代善首级者,赏千金,官升三级。”
李兴之猛然拔刀,遥指在远方土坡上观阵的大清礼亲王代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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