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各部,借着明贼攻击我军炮队的机会,全面压上。”
代善久经战阵,自然知道已方的火炮不是靖北军红夷大炮的对手,之所以和靖北军炮战,其实打的就是用已方的炮队吸引明军火力的主意,以策应已方的步骑突破靖北军的防线。
“快,快,冲上去,只要和明贼接上阵,他们的炮队就对咱们没有威胁了。”
正红旗的满洲老兵们,一个个挥刀怒吼,在他们看来,只要没有火炮的威胁,那对面的尼堪绝对会在天下无敌的满洲兵面前土崩瓦解的。
“火铳手准备,火铳手准备,让鞑子尝尝咱们的厉害。”
随着清军的战线压到了靖北军的战线之前,各镇负责指挥远程兵的几个副将,纷纷下达了攻击的军令。
“呯、呯、呯……!”
密集的火铳声响起,第三镇、新五镇以及第五镇的四千五百名火铳手依次点燃了手上火绳枪,战场上顿时弥漫起一片白色的硝烟,远远看去,直如仙境一般,可是就近一看,这仙境之下居然是一片血杀。
不是靖北军有火铳,清军同样有两千多火铳手,那些满蒙八旗更是个个弓马娴熟。
两军阵前,中铳着箭的士卒倒了一片,哪怕他们都是身着双甲,靖北军更是穿着铁制的胸甲,但是在这密集的火力下依然是伏尸遍地。
靖北军装备的面具起了良好的保障作用,清军的弓箭手射术太准了,长久以来他们习惯了射击敌军的头部和咽喉等要害位置,而铁面具却起到了良好的保护功能,虽然有近千人中铳着箭,但是真正战死的不过三百余人。
八旗兵却是收到了严重的打击,因为在他们逼近靖北军战线时,不光靖北军的火铳手发动了攻击,各镇的炮队也同时点燃了本镇的火炮,而且为了有效地阻截清军,靖北军的火炮几乎全部装填的是散子弹。
在密集的弹雨下,清军的前队如风吹麦浪般成片成片地倒下。
“攻上去,为成亲王报仇。”
不得不说,在满清没有入关之前,八旗军的作战意志较之明军要强悍了无数倍。
主攻靖北军右翼的满洲正红旗虽然在靖北军的火力下折损了七八百人,但是他们依然冒着密集的炮火决死地向前突击着,在重步兵攻击受阻的情况下。
满清的多罗贝勒喀尔楚亲自统领八百余镶红旗马甲悍然撞向了新五镇那严整的军阵。
在远程兵被明军压制的情况下,满洲人又拿起了他们最擅长的战术,就是骑兵冲阵,掩护重步兵破阵。
相对于四万余大军的会战,八百骑兵听上去不多,然而这八百骑兵爆发的气势却惊天动地。
八百骑兵即便是分前后三排,每排近三百骑,以相对密集的阵形铺开来仍足有半里宽,一同狂奔,就象怒海奔涛,那摧枯拉朽的气势,震耳欲聋的轰鸣,让人惊心动魄。
靖北军的火炮首先轰鸣起来,密集的弹幕将冲入到军前两百步的骑兵扫倒了一片,倒地的战马随着巨大的惯性滚出十多步远,悲鸣阵阵,血淌成溪。
紧接着火铳手们也开始列队射击,战场上硝烟弥漫,一枚枚铳子带着死亡的呼啸,不停地穿透清军骑兵的身体。
督军指挥的喀尔楚忍受着巨大的伤亡,以悍烈无比地姿态冲向靖被军的前阵。
狂奔的战马就如风卷残云般借着靖北军火炮装填药子的空挡,猛烈无比地撞向了靖北军前阵白杆兵枪盾手的盾墙。
事实证明,满洲骑兵的战力是这个时代东亚最强的一支武装,千余骑兵虽然只有半数能冲过死亡的区域,但这数百铁骑如此悍烈的冲击,仍足以将靖北军军阵的前队撞的粉碎。
在接近靖北军军阵的刹那,所有的清军铁骑全都端起了骑枪,借着战马强大的冲击力,近百名在阵前防御的白杆兵枪盾兵当场就被挑飞。
这些满洲骑兵去势不减,撕开了靖北军的方线后,又悍然撞向了后队的白杆兵。
“快,多罗贝勒已经破阵,儿郎们随本将杀光那些南蛮子。”
总督满洲重甲兵的霸兰奇也是打老了仗的悍将,知道骑兵就算在悍勇,但是在靖北军密集的人海中,很快就会被拥挤的人群阻截下来,只有借着这个机会杀上去,破开明贼的前阵,那已方的骑兵才会有腾挪的空间。
在霸兰奇的指挥下,镶红旗牛录章京苏纳和德尔塔分别指挥着五百余重步兵冲向了新五镇那凌乱的前阵,他们的身后是无数的狂热满洲阿哈。
“沈永贞你和本将带鸳鸯兵甲队和乙队把鞑子步兵打下去,欧阳晟你总督白杆兵乙队和丙队从两侧阻截清军骑兵。”
只一轮攻击,右翼的新五镇白杆兵甲队就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这令新五镇镇将张勇震惊不已。
作为从左良玉军中投降过来的降将,他知道自己不过是凭着杀了徐勇兄弟,将左元软禁在莱州的功劳才得以出任新五镇镇将
这件事在靖北军中知道的人几乎没有,李兴之能启用自己,也能为名声杀死自己灭口。
背反李兴之,张勇是万万不敢的,他知道自己虽说是个镇将,可是新五镇副将沈永贞和欧阳晟皆是李兴之心腹之人,明着是自己的副手,实际上却是替李兴之控制军队的,自己若想得到李兴之的信任,只要在战场上替李兴之立下足够的功勋。
“杀,白杆兵乙队和丙队缠住鞑子骑兵,鸳鸯兵甲队和乙队随老子杀奴。”
“为了靖北军,为了故毛大帅,诸君随本将杀奴。”
沈永贞拔刀怒吼,两个步队的鸳鸯兵得到号令后,旋即从左右两翼迎向了冲突过来的满洲八旗重步兵,而在白杆兵甲队两翼的白杆兵乙队和丙队也悍然挥舞着长枪冲向了正在突击的清军铁骑。
一千名白杆兵结成了四十个二十五人的小阵,如同潮水般涌向了突破白杆兵甲队的满洲骑兵。
在密集的人海枪林中,满洲骑兵的机动性被完全压制,喀尔楚可不想自己的铁骑沦为攻坚的重步兵,只得徐徐向后退去,妄图凭借冲上来的重步兵掩护,重新寻找突击的机会,而冲突过来的满洲重步兵亦被张勇和沈永贞的鸳鸯兵拦截。
左翼的正红旗在靖北军强有力的阻截下,即使动用了骑兵,也没有取得相应的进展,在土山驻节指挥的礼亲王代善的眼光转向右翼突击的蒙古额真那木图和正红旗副将线国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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