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轮停靠
海底的沉陷什么时候停止,海床会陷落到什么程度,北部聚集地到底要不要迁徙,谁也说不准。
大家说到底其实都不想在入冬的这节骨眼上飘行到陌生海区,因此吵吵嚷嚷了一中午,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商榷出个结果,大多数人都持观望的态度,决定先看排屋里水淹的情况,再做打算。
若是海底陷到一定量就停止了,聚集地也就没有必要非得迁移,换上更长的薯藤绳就能解决问题。
弥漫在集合地内浓重的焦虑氛围被暂且压下,顾家也是一样,顾家海排房安全无虞,暂时不需要担心,至于被泡在海水中的小租屋,只能先搁置在那,看聚集地最后的择断再做安排。
陶粟吃过朝食后,同顾家阿妈一起半倚在地垫上休息,两人都身量低矮,将就着能一起在气垫上躺开。
而顾川和顾洋则坐在门口的凳几上,一边整理收拾着已经烤干的海鱼串,一边时不时就如今聚集地淹水的情况说上一两句。
陶粟听不太懂,她未曾在海上久居,无法体会海民们纠结愁恼的情绪,当下坐在气垫的外侧,将长卷发微拢到胸口,以指为梳慢慢梳理着。
只见细嫩皙白如同葱根的纤润指尖在蓬松的发间穿梭,不一会儿就将那头浓密馨长的栗发梳开得更加滑顺,一点也看不出来其实已经有好些天没正经梳洗过了。
她是少见的中性肌肤,不油也不干俗称婴儿皮,连带头发也并不会轻易出油起屑,多日下来,哪怕期间落海一次,依旧能留存隐隐绰绰的洗发水香味。
相比之下,顾家人生活得就要粗糙一些,家里没有镜子和梳子,顾川和顾洋身为男性用不到那些,而顾阿妈也不用。
甚至日化用品都少得可怜,只有小半罐常备的藻粉,用来清理口腔。
聚集地里大多数人家都会使用一种墨绿色的藻粉或藻皂来清洁牙齿和身体,藻粉来自浮于深海海面植物脂肪含量极高的绿油藻,只有船舰邮轮能抵达那里收集。
大船上的人捞起具有洗垢功能的绿油藻,施加香氛原料,磨制成香味各异的藻粉藻皂,再卖给近浅海的聚集地换取金银货币或是其他任何有需要的东西。
藻粉的用场很大,既能洁齿洁面,还能洗发净体,奢侈一些洗碗刷锅也能用它,而更贵一点的藻皂则备受聚集地育龄女性喜爱,她们是消费体量里最大的受众。
其中越是好闻的藻制品,卖价就越高。
顾阿妈疴俭成性,不会花大价钱去买昂贵的花样子东西,因此顾家的藻粉是最便宜的那一种,一银一大罐,没有任何香气,只有一股浓郁的干藻味。
年初买的一整罐用到现在还剩下一些,经用得很。
陶粟性格温软却独立,最不爱麻烦别人,饶是她觉得好些天没洗头发有些难受,但也不好意思开(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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