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乖乖的,江陵王府便只是涉嫌谋刺云妃……”皇帝陛下笑眸弯弯地说。
钟迟迟杏眸微眯,轻哼了一声,似嗔非嗔道:“陛下总这样欺负人,我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把你弄死了!”
她眼里露出狠意时反多了一股惑人的妖媚,李长夜心中一荡,吻着她道:“迟迟一定会忍住的……”
她推开他的脸,嗤笑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色迷心窍?”
李长夜不以为意地笑道:“迟迟觉得朕姿色如何?够不够迷倒你?”
她斜了他一眼,故作冷漠道:“哼……勉勉强强吧!”话刚说完,她便自己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恍如百花齐放,明媚无邪。
李长夜看得心中痴软,情不自禁跟着她弯起了唇角。
“李长夜……李长夜……”她仿佛越想越觉得有趣,一时笑个不停,一边笑,一边娇娇地唤着他的名字,终于在笑声将停的时候把话说完整了。
“李长夜,你可真好玩!”她笑着,眉梢眼角俱是妩媚风情。
李长夜低声笑道:“你便留在朕身边,朕日日陪你玩……”
她敛去眸中光彩,轻笑道:“送上门的无脑美人,不要白不要?”
李长夜抚着她的鬓角,笑道:“迟儿何必妄自菲薄!”
钟迟迟垂眸一笑,语气随意地问道:“陛下可知云妃是谁的人?”
他眼里柔情散去,浮起淡淡的失望,唇边仍旧噙着笑意,不答反问:“你也是冲着云妃来的?”
她抚着他前襟的褶皱,笑道:“我又不是男人,冲着你家爱妃做什么?”
他轻轻搂着她,道:“朕不知云妃幕后之人——”他嘲讽地笑了笑,“大概对方也发现云妃不堪大用,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利用云妃作什么大动作!”
他抚了抚她的秀发,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柔声道:“好好休息,朕走了!”
钟迟迟犹豫了一下,没有拉住他。
浴堂殿外仍旧守了不下五十名高手,李长夜从未放下对她的警惕,尤其在云妃的尸身无故消失后,他应该已经想到了巫咒之术,甚至已经开始怀疑她……
事已至此,巫咒来源她还是要查的,但同时,她还需作好全身而退的准备。
一切,还要等抓到刺客再说。
……
“……在西市失去了踪迹!”女子单膝跪地,垂着脑袋,低沉的语气中充满自责和颓丧,听得一边的崔离面露不忍,大有要开口说情的意思。
“我就说你们抓不到人嘛!”钟迟迟倚着扶手,幸灾乐祸地笑道。
跪地的女子紧了紧双拳,崔离皱了皱眉,都没有说话。
毕竟皇帝陛下还在,不是谁都敢像钟迟迟一样抢在李长夜之前说话的。
李长夜看了她一眼,抬手招呼道:“迟迟,过来!”
钟迟迟含笑瞥了他一眼,没有动。
说好今天午后再来找她的,结果李长夜中午就来了,一本正经地说怕她饿坏了,要拉她一起用午膳。
差不多用完午膳的时候,昨夜负责追着刺客出去的百骑长辛别回来复命了。
趁李长夜还没说话,她就找了个离他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坐了下来,辛别复命的时候,那厮便频频朝她使眼色,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
这回被她明摆着拒绝后,他挑了挑眉,转向辛别,漫不经心地问道:“失去了踪迹,然后呢?”
辛别不愧是他的心腹百骑长,这样的问话也能答得上来:“刺客消失的地方距离醴泉坊和群贤坊最近,西市附近的里坊都是胡人的聚居地,醴泉坊多胡寺,群贤坊多民居,昨夜搜查了群贤坊,没有收获,两坊都已经派人看住了,只是醴泉坊住了不少贵人,恐怕不太方便!”
这情形,就是钟迟迟听了也替他们棘手。
李长夜沉吟了一会儿,问道:“搜查刺客,可有特征凭证?”
辛别沉默片刻,道:“没有。”
“那可真是不好办了呢!”钟迟迟笑道,“没有特征凭证,就是人站到了你们面前,也未必认得出来啊!”
辛别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
抓不到刺客,就不能证明她的清白,所以她幸灾乐祸个什么劲?
李长夜也注意到了她非同寻常的兴奋,含笑纵容地看着她,问道:“迟迟有什么主意?”
钟迟迟眸光微闪,抿唇笑道:“你们那么多人都没主意,我能有什么主意呢?我又不是他同党,怎么认得出来?”
李长夜笑了笑,转向辛别,语气可亲地说:“也没什么不方便的,让崔离去,带人把醴泉坊和群贤坊都围了,一个个查,半年内搬来的都给朕揪出来!”
崔离皱了皱眉,劝道:“会不会闹得太大了?”
李长夜笑道:“大明宫都进刺客了,朕倒想看看谁敢问朕要安生!”
崔离低头应下。
“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钟迟迟突然道,支起下巴,神情娇俏地看着李长夜,“我有办法找到刺客!”
李长夜仿佛一点也不意外,笑容可掬道:“哦?迟迟有什么办法?”
钟迟迟微微一笑,道:“办法我不好说,只要陛下放我出宫,少则三日,多则七日,我定能将刺客找出来!”
李长夜失笑摇头,道:“迟迟真爱开玩笑,把你放出了宫,朕要到哪儿再去找你?”
钟迟迟眼中闪过一丝懊恼,有些负气地说:“陛下不放心的话,就让崔将军同我一路好了!”
李长夜看了崔离一眼。
崔离摇头道:“钟娘子要逃,微臣抓不住!”
李长夜又笑吟吟地看回钟迟迟。
钟迟迟不悦地哼了一声,道:“陛下不是都让人围了江陵王府吗?”
李长夜笑道:“小迟儿这般滑不溜手,寡人可不敢掉以轻心——”顿了一顿,“不如迟迟先说说你的办法吧?或许寡人听了会改变主意呢?”
钟迟迟明眸俏转,笑睨了他一眼,道:“我只能同陛下一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