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在敲锣打鼓呢。”徐嬷嬷放下扇子走出门外仔细听了一会儿,回来后便有几分惊疑不定。
“太太,这,好像是往咱们这儿来的。”
铜锣的声音大而响亮,所以他们这边隐隐地有听到几分,而且除了铜锣声外还有些吵闹声,贺喜声,就像是有谁家在办喜事,一堆人聚在一块的模样。
可这附近住的几家没听说谁要成亲啊,也没有人递帖子来。
曾氏像是想到了什么,大喜道:“快,快让人去门房那儿瞧瞧,看是不是报喜的来了!”
兴奋的她连扇子也不摇了,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眼睛一直注意着窗外,看到人回来了立马就走到门口急问道。
“如何?外头是什么情形?”
徐嬷嬷点的这丫鬟跑了个来回,这会儿气喘吁吁的,不但脸颊通红眼睛还发亮,狂喜道:“老太太,老太太,是老爷,是老爷中了,中了状元啊!”
“门外围着好多人!”
“好几拨人都到家里来报喜,还有跟来看热闹的百姓们,上门贺喜的邻居们,如今都挤在大门外呢!”
状元!
曾氏先是一愣,而后嘴角不自觉地咧开,连道了三声好。
周围的丫鬟婆子们也是人人欢喜,惊讶得嘴巴都张大了,相互看了看,纷纷围过去听那丫鬟细说。
这丫鬟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继续说道:“老爷和太太都没回来,钱管家忙得脚不沾地的。他让婢子回来报您,可否让人去隔壁曾府请位爷过来支应着。”
“说是隔壁楚大人家的大爷、前面朱大人家的二爷都来了,估计等下还有附近住着的几位举人、秀才们。”
曾氏回过神来,大喜过望,“请,是该请,文博和康哥儿还没回来,家里没有男丁的确不好招呼上门的客人,你快去告诉他,让他派人去曾家和书塾,请几位少爷过来帮衬一二。”
“大老爷若又是提前下衙,就请了大老爷一块儿来!”
那丫鬟点头,急匆匆地又往外跑去。
曾氏环视一圈,高兴道:“段嬷嬷、春杏还有你们几个,都打起精神来。这是家里的大喜事,切莫出了差错,待他们两个回来,所有人都重重有赏。”
“谢老太太!”
……
刘玉真和两个孩子的轿子抬到门外的时候,引起了前来贺喜的人群的注意。
先是有人认出了轿子旁边跟着的桂圆,知道这是跟在陈家大爷身边寸步不离的人,往日里陈家大爷来回书塾和到家里做客时也是见过的。
那能走在陈家大爷轿子前头的两顶轿子,身旁又分别跟着一位媳妇子和俏丽丫鬟的想必就是陈家太太和大姑娘了。
那眼尖的顿时便笑道:“哎呀,陈家大爷回来了,另外两位想必就是府里的女眷吧,刚刚几位可是去看新科进士们跨马游街?”
“你们家老爷高中状元,这报喜的都来了,恭喜恭喜啊!”
他这么一说围在门口贺喜的、看热闹的、讨赏钱的男女老少们顿时就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有那纯粹来道喜的便拱手道:“给你们家道喜了!”
“恭喜恭喜!”
来看热闹的插嘴,“这就是状元郎他家太太和一双儿女?哎呀子女双全如今又金榜题名,状元郎好福气啊!”
“听说陈状元年岁还不大?”
“年轻有为啊!”
一波贺喜的说完,酸溜溜的人也小声说:“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能嫁给文曲星下凡的状元郎,往后就是官太太了……”
有人给她解惑,“就是隔壁巷子的曾家,陈太太是他们家的外孙女,就是那个二十多年前嫁到南边的那位大姑太太的女儿,刚刚我还瞧见曾家几位少爷都来了呢……”
刘玉真一家在此处已经住了将近两年的时间了,这一片的人家要么是京城里地位低些,不能得到上赐宅院的四品以下官员,或者外官的家眷们。
要么是几代十几二十口人住一块的普通人家,还有的就是颇有些家底的商户,或没落或上升的书香门第等等。
平日里这些人自持身份,都是和和睦睦一团和气的,你家娶媳妇、我家嫁女儿都会往四周地位相等的人家递帖子。
所以对曾家、陈家情况有所了解的人不少。
况且今日亲自前来道喜,还没被迎进屋子里的都是些普通人家、或者是官宦人家有脸面的管事们,嘴上没把门或者别有用心的都有。
所以不一会儿陈家的情况就被他们摸得门儿清。
这陈家,是两年前从南边来的,家里的太太刘氏是附近大户曾家的外孙女,刘氏的夫婿也就是今日高中状元的陈老爷那会儿就是贡士了,还在附近的一个书塾里教过书,不到一年就教出了两个秀才公。
当时便轰动了一阵子,周围人都想要请他收徒或做馆,但都被拒了。从那以后陈老爷便深居简出,不再去书塾教书了,据说后来还去国子监待了一阵子。
陈老爷今年不过二十有六,家中只得一妻便是刘氏,并无妾室,其有年岁较大的儿女一双,还有不过两岁大的双胞胎儿子一对。
陈家低调得很,是个简单的人家。
简单好啊,年轻家里又简单那就更好了,有人听到这里便是目光闪烁,急忙地回去禀告主人家了。
刘玉真的轿子在最前方,那些议论的话是最先传入她的耳中的,她敲了敲窗户,让桂枝走近前来。
“让康哥儿下轿子,和这些上门贺喜的道声谢,再让钱贵派两个人空出一条道来先让我们进去。”
“待会儿还会有人来道喜,莫要让他们堵住了门。”
桂枝应是。
康哥儿今年不过七岁,虽然也开始学四书五经君子六艺,但是骑马是没学过的,于是今日是坐着租来的轿子出门。
有些人家男丁的轿子要走在女眷的前头,说是跟在女眷之后有晦气,但陈家或者说刘玉真从来是没有理会这些规矩的,在家里在时候要么是依着年岁从上往下排,要么是从下往上排。
所以今日康哥儿的轿子就在母亲和姐姐的轿子之后。
他在第一楼的时候就兴奋得很了,坐上了轿子也不消停,左看看右看看,时不时还掀开轿子侧边的窗帘子往外望去。
若是听到周围有人在议论新科进士们,那是恨不得冲下去告诉他们,自己的爹就是那骑着高头大马的状元的。
不过想想若是这样做了,回头爹娘定会让他抄好几遍家规的,顿时就止住了那蠢蠢欲动的心。
等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他听到前方的动静顿时就掀开窗帘子喊桂圆,“前面是怎么回事?怎么围着那许多人?”
桂圆答道:“大爷,都是来家里头贺喜的,咱们老爷中了状元,街坊邻居们都来道喜呢,还有的是跟着报喜的人来的。”
“老爷还没回来,太太吩咐小的让您下轿子和他们道声谢。”
康哥儿小大人般点头,“应该的,我是家中长子,爹爹不在就应该我来招呼客人。”
“停轿!”
……
陈世文绕了一圈,到家的时候不但自己回来了,还又带了一堆的人。他在门口向大伙儿道了几次谢,被一堆的恭维声围绕着。
刘玉真早他一步回到了家里,一下了轿就快声吩咐着事情。
“让人去亲近的几家报喜,尤其是徐山长家和曾家,曾家几位少爷和老太太们都来了?那让人好生招待,切莫怠慢。”
“再打发人去巷口那点心铺子采买些点心、果子、喜糖等,点心、果子等分送去前院、后院招呼客人,喜糖则在门口散一散。先前虽然准备了些,但没想到居然是状元,那些准备就有点不够看了。”
不过这样大的喜事,多耗费些也没什么,于是又吩咐道:“再让他们送一些八色点心匣子来,这两日应该会有许多人上门,若是送了礼来就回一匣子点心。”
“对了,什么礼该收,什么礼不该收,你让钱贵好生瞧明白了。”
“上一回的状元高中之后家里大摆流水席广受贺礼,被御史参得灰头土脸,我们不能这样做那便多买些糖,有人来沾喜气便抓一把。”
“还有厨房,”她停下了脚步,转身对桂枝道:“桂枝,厨房今日就交给你了,置几桌上等席面出来,今日恐怕有好些人要留在家里用膳,给他们上好酒好菜。”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若是家里的厨房来不及,就让人去外头喊。”
桂枝自从嫁了人后就又回到了内院伺候,就连她生的儿子如今也和两位小爷一起养着,平日里协助刘玉真管家,如今只稍稍一算便明白了,道:“太太您放心,厨房早有准备的,我再让人到外头酒楼喊几个大菜便稳妥了。”
“酒家里虽然不多,但外头街上有的是酒馆,差人买一些就好。”
这样的安排是没什么错的,刘玉真紧走了几步,又补了句,“那给老爷的酒里记得掺些水,他酒量不好莫要让他喝醉了。”
桂枝一听便笑了,“太太您就放心吧,自从二爷和三爷满月时老爷醉过那么一回,往后是时时注意着的。”
“听钱贵说那两位秀才摆席宴答谢老爷的时候,老爷就吃了几口菜,酒那是半滴未沾的。”
刘玉真也是失笑,两个孩子出生之后,陈世文高兴坏了,不但一天要看几回满月的时候在宾客们的恭维下更是喝得酩酊大醉。
搂着她说了一宿的胡话。
又羞又恼的刘玉真第二天等他醒来便狠狠地发作了一回,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喝醉过了。
回到了后院,曾家的几位女眷也都来了,正聚在堂屋内说话,两个孩子摇摇晃晃地在屋内走着,身后跟着紧张的奶娘和丫鬟们。
看见了她们回来,正对着门的邹氏打趣道:“呦,我们的状元娘子回来了,快,快过来坐,刚正说起你呢。”
刘玉真朝邹氏和母亲行礼问安,又对着另几人道:“大舅母、大表嫂、二表嫂,我回来晚了还望恕罪。”
曾大太太田氏罕见地露出了笑脸,“真姐儿,刚正说起你呢,外甥女婿高中状元,你可真是有福气。”
“多谢大舅母抬爱,”刘玉真礼貌回应,“二表哥考中了秀才,过些年也能参加会试了。”
“那是,”一听到这话田氏便高兴了,大声道:“我二儿子像老太爷,将来也考个状元,小时候去庙里求签啊,都说他是做大官的料!”
隐隐有几分陈世文高中状元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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