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来什么
多尔戈鲁基公爵很郁闷,觉得自己真是遇到了一群猪队友。波别多诺斯采夫这个白眼狼就不说了,他那点卑鄙的小心思能瞒过谁,还不是怕巴里亚京斯基公爵一家独大所以才故意力挺某人。
但老阿德勒贝格你是几个意思?之前你联系我们的时候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好像愿意当狗被巴里亚京斯基公爵驱策,怎么到了动真格的时候你就变卦了?
你这个货果然是三姓家奴,能背叛乌瓦罗夫伯爵就能背叛任何人,根本不值得信任!
当然让多尔戈鲁基公爵怨念最深还是德米特里,他觉得德米特里纯属于瞎折腾。让你平叛你就好好的平叛呗,搞这么多飞机干什么?
而且还没见你弄死几个叛军你就先朝着自己人开火了,我看你这是胆肥了想要跟巴里亚京斯基公爵一较长短吗?
是的,在他看来德米特里之所以要惩罚这么多他塞过去的纨绔子弟,目的就是打击巴里亚京斯基公爵在军方的势力和朋友。这就是变相的巩固自己的地位,所以多尔戈鲁基公爵的反应才这么强烈。
他肯定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德米特里排除异己壮大自己呗!
只不过现实问题很骨感,他很想反对很想借此打击德米特里,但奈何他势单力薄根本不是抱团力挺德米特里的那三个人的对手。
纠结了半天他也只能死死咬住一点不放:“就算如此,就算那些军官有错误,但这些都是德米特里.米柳亭伯爵的一面之词,真实的情况是什么样的,谁能保证?我认为最正确的做法是派遣钦差调查此案,在真相大白之前不宜单面方地听信德米特里.米柳亭伯爵的一面之词!”
是的,他知道正面攻击奈何不了德米特里了,就准备搞阴的,只要亚历山大二世同意派遣钦差去查案,那就是对德米特里权威的打击。他的那些朋友和盟友都看到了他的努力,也能理解他的苦衷。
甚至在钦差人选上他还可以搞点名堂,比如设法让跟德米特里不对路的人当钦差,那最后的结论自然不会让德米特里好过。
只不过他的疾声呼吁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亚历山大二世已经想明白了也看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他对德米特里搞的这些动作确实不满意,但他也非常认同罗斯托夫采夫伯爵的结论:当前重要的是平叛,而平叛需要德米特里!
所以他断然拒绝了多尔戈鲁基公爵的建议:“荒唐!这么一点点小事需要什么钦差?我相信德米特里.米柳亭伯爵的每一个决断都是为帝国的利益服务,我深信他是个足以托付一切的正直绅士,既然他说那些军官有问题,那就按照他的要求处置他们,准了!”
多尔戈鲁基公爵惊呆了,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一样大,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亚历山大二世就不多听听他的意见呢?
亚历山大二世会听他的那才叫见鬼了,这么简单的事情谁还看不懂?
很明显多尔戈鲁基公爵不安好心,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把他这个沙皇和国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打的都是小算盘,按照他的搞法说不定要出大问题。
更何况亚历山大二世也从他的态度和波别多诺斯采夫的态度中嗅到了一些东西,显然他信任的这些亲信内部卷得很厉害啊!
对此他是乐见其成的,作为皇帝他不可能真的信任任何人,德米特里不行,波别多诺斯采夫不行,同理巴里亚京斯基照样也不行!
最好是这几个人互相制衡,那样一切决策和拍板的权力就会牢牢地掌握在他的手中,他的地位自然也就越来越稳固。
所以不管德米特里搞这么一出的出发点是什么,但既然多尔戈鲁基公爵认为这是一种威胁,那很好,就放任好了,如此一来德米特里和巴里亚京斯基绝不可能结成同党了!
亚历山大二世觉得这件事虽然有点糟心但也不完全是那么坏,会后他特别留下了罗斯托夫采夫伯爵。
“伯爵,您觉得德米特里.米柳亭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处置那些军官?”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对他的疑惑一点儿也不意外,要是作为沙皇连这点政治嗅觉都没有,那他估计这位就是下一个保罗一世了。
他很是平静地回答道:“我无法猜测德米特里伯爵这么做的原因, 但分析起来无非以下几种可能,第一种,可能他想要打击竞争对手的影响力借此巩固地位。第二,可能那些军官确实不合格,他正义感爆发了。第三,乌克兰的形势可能比想象中还要糟糕,他感觉以手中的兵力和人力配置恐怕很难平定叛乱,所以必须设法提高部队战斗力……”
亚历山大二世最希望是第一种可能,德米特里有精力和能力内斗至少说明他对形势判断比较乐观,否则傻子都不会还没开战就先搞一波内斗。
至于第二种可能,他不认为德米特里的正义感会选在这么一个不恰当的时机爆发,至少他认识的那个德米特里不是个不顾大局的人,所以这种可能性很小很小。
至于第三种可能性,讲实话这是亚历山大二世最担心也最害怕的,如果德米特里不得不这么做,那说明乌克兰恐怕真的很危险了。
想了想他焦躁地问道:“您觉得哪种可能性更大呢?”
罗斯托夫采夫伯爵毫不迟疑地回答道:“第三种!”
亚历山大二世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就叫怕什么就来什么,既然罗斯托夫采夫伯爵都这么说了,这几乎就可以实锤了。
讲实话他对此根本就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之前他只是觉得可能德米特里平叛会比较艰难,但从没想过艰难到这种地步。更可怕的是他还没有任何能够帮助德米特里的方法,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这么无助过,这让他手足无措了。
这时候罗斯托夫采夫伯爵说话了:“陛下,形势很糟糕,但我觉得这并不是最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