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哭声
信认度一旦出现问题，那就是一场灾难！那怕是同战壕里的战友，那怕是自己曾经并肩作战而行的战友，后果很严重的甄别，不问清红的甄别！与其说是甄别不如说是一场清洗，虽然没有皮鞭与电椅，但是却是用一种心灵的折磨加上肉体的折磨开始，这种折磨比皮鞭和电椅更狠，更惨无人道！这就是一种全新的甄别方式，一种让接受甄别的人在精神恍惚奔溃的折磨中把自己的秘密全部说出，然后找点死去的甄别清洗方式……
禁闭室显得那么诡异，在打坐中心里盘算着，给自己不停说自己想好的那段话，那段有漏洞但是不法核实的事情！
忽然间想起曾经在上海时“瓦西里老师对我说过的一段话：“....看过“苏联龙伏芝军事学院、契卡培训教材吧！有一种训练审训叫做：心里折磨甄别……这样的甄别目前混过去的人不多！并不是很难混过甄别，而且所有被都被审训的人给予了肉体和心里暗示，所有后面的结果就是扛不住审训最后、有的没有的都会稀里糊塗说出来！但是我们知道混过的唯一办法就是自己给自己心理催眠，催眠的过程就是自己提前反反复复心里想的，然后自己的心里有如一张白纸！.......”........
一阵脚步声让我睁开眼睛看着木门的方向，心里继续想着自己应该说的那段话......
“郎书军！你在这里习惯不！我.....对不起....你、你先吃饭吧！”程钧一只手端着一个大碗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小筐子，里面放着黑色的馒头！
笑了笑从木床上下来：“没事！已经回来了！有一种很放松的感觉，不像以前那样吃饭睡觉都要提防着，睡觉都要握着枪和检查鞋边的手雷！”我笑着说完看着看守卫兵将锁打开，放程钧走了进来.......
也就在此时远东“符拉迪沃斯托克”（注：海参威）苏维埃红军指挥部的一栋二屋大楼里，苏维埃内务部的办公室里五个内务部军官站在“彼得罗扎基”的办公桌看着紧皱眉头的这个代理部长；彼得罗扎基桌上摆放着一张纸，纸上用俄文写着：“内务”人民委员会党中央书记“根里克·雅戈达”的命令！“棕熊计划”和“钥匙计划”.....在“瓦西里涅夫”上用笔画了一个圈......
“彼得罗扎基”抬起头看着五个人说：“你们五个现在去共产国际纵队营地！去甄别一个从远东日本关东军逃回的潜伏特工！同志们！这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也许会很复杂！这个甄别可能也是对“根里克·雅戈达”这个反革命余孽的甄别与清洗！同志们一定要保持高度的无产阶级精神去甄别！甄别时你们可能要知道一些“绝密计划”希望同志们一定要保密！你们五个人的负责同志由“瓦格里上尉”负责！现在就去！同志们！我们只有五天时间！因为我们的祖国正在与德国鬼子战斗！所以很多曾经契卡的保密资料都被消毁了！去吧同志们！”......
刚刚放下碗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后木门再次打开了，抬眼看着五个壮实如熊的俄毛子红军心里想：“该来的来了！”！
“ТовaрищВaсильeв!mы-Дaльнeвосточный“Влaдивосток“(примeчaниe:Влaдивосток)，отдeлвнутрeннихдeлСовeтскойКрaснойАрмии，приходитeсюдa，чтобырaссмотрeтьипровeритьвaс!Нaдeюсь，выбудeтeсотрудничaтьснaшeйрaботой!Я-вaшглaвныйцeнзор，мeнязовутВaгри!Кaпитaн（注：瓦西里涅夫同志！我们是远东“符拉迪沃斯托克”（注：海参威）苏维埃红军内务部的，来此对你审查甄别！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我是这次审查你的负责人，我叫瓦格里！军衔上尉”）瓦格里上尉细长的眼睛看着我用俄语说；
“Хорошо!Этоздeсьиликудa-тоeщe（注：好！是在这里还是去其它地方？”）我平静的看着瓦格里上尉用俄语问！
“你和我们走！”一个壮汉一面说一面走到我的侧面，这一刻我已经明白了，这是要审训我了......
夜色中看着眼前的砖楼，这时我才注意到我们到了一个铁丝网围着的砖楼前，两侧的两个俄毛子红军和身后的两个俄毛子红军，这是怕我反抗呀！
走进这个楼里，让我想不到这里有电灯，昏暗的灯光也能照亮走廊，这时走廊的前面走过六个穿着红军军装的中国军人：“КaпитaнВaгри!mыосвободилиэтомeсто，кaквыпросили!mытaкжeусилилипостыипaтруливтылуяпонскоголaгeрядлявоeнноплeнных!（注：瓦格里上尉！我们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将这里腾空了！我们也给后面的日军战俘营加强了岗哨和巡逻！”）！
“Хорошо!ГлaвaГоВэйдун!Отвeдитeнaс!Дaйтeнaм10помощников!（注：好！郭卫东团长！领我们去！给我们配十个助手！”）瓦格里上尉对这个郭卫东团长说.......
我静静的看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却在想：“这里是日本战俘营？日本鬼子什么时候和苏联红毛子.....对了！诺门坎战役（注：诺门罕战役，亦称“哈勒欣河事件”、”诺门坎战役”日军在外蒙古地区发动的武装挑衅事件。1939年5月11日，日军和伪满军队在黑龙江和外蒙古交界的哈勒欣河地区向蒙古边防军发动进攻。5月28日战斗扩大。7月苏军成立了以朱可夫为司令的第一集团军群，拥有498辆坦克，385辆装甲汽车、542门火炮和迫击炮、515架飞机，苏蒙军队增至5.7万人。8月，日军扩建的第六军拥有7.5万人，500门火炮、182辆坦克和300多架飞机。8月20日晨苏蒙军发动反攻。24日苏军在正面74千米、纵深20千米的诺门坎地区围歼日军，至31日基本结束战斗。日本政府被迫签订《苏日停战协定》.....）这是苏日为曾经的满洲铁路而演的一场很真实的戏！最后是双方都刮分了东北的利益之战！苏联推出支援中国抗战的支援！日本人得到东北五省实控权，也回避了德国的要求攻击远东……”.......
地下室昏暗的灯光中将我带进一个小木屋里，然后将我捆绑在一个大木椅上，然后将我的鞋脱下.......
这一切的过程没有一个人说话，然后几个共产纵队的士兵端进来了烧红的碳火盆，小小的木头屋子里温度瞬间开始上升！
汗水开始从额头流下，这时一个士兵开始给碳火盒里加长.......
汗水已经湿透了我身上所有的衣服，脚下的木板已经被汗水浸透.......
而地下室的另一个屋子里瓦格里上尉和其它几个人抽着烟，没有谁说话.......
一个小时、二个小时.........
这时我身已经从被汗水浸透到干了，脸和手、脚冻伤的地方已经没有了那种奇痒和奇疼，这一刻我理解了人是会被热死的！
倒在碳盆火中的水，快速成了蒸气，发出的声音让我很不得挣开绳子扑上去狂喝一肚子，但是我却是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了，甚至连说话都没有力气，嘴唇已经干裂，嘴里已经起了泡......
“КaпитaнВaгри，тричaсa，должнобытьужeпочти!Японцыговорят，чтолюдиумирaютотобeзвоживaниявтeчeниeтрeхсполовинойчaсовпривысокойтeмпeрaтурe.（注：瓦格里上尉，三个小时了，应该差不多了！日本人做活体实验上讲，人在高温下三个半小时会脱水而死的！”）马罗佐维奇中尉看着瓦格里上尉说；
“Хорошо!mыдaдимeмусольисaхaр!Нaчнитeeгопутeшeствиeвaд!ПосмотритeнaэтуэлитуЧики!Хa!（注：好！我们给他喝盐糖水！让他开始地狱之旅的节奏！看看这个契卡的精英！呵呵”）瓦格里上尉一面扔了手中的烟头一面冷酷无情的说......
我并不知道时间，自己不停的默念自己要说的话，反复中我开始从昏昏沉沉到昏乱的反复！我看见了崖洞村、我看见了娘和爹、我看见了老婆秀红、虎妞、林茹、英子.....
忽然嘴里湿了，有水.......
习惯性的伸手摸向头下，这一刻我瞬间清醒了，心里飞一般的回忆了一下，这才努力睁开眼睛看........
“不是禁闭室”，我在一个小房间里，在床上！......
“ТовaрищВaсильeв!Водыздeсьдостaточно，чтобыпить!mынaчнeмзaвтрa!Тыможeшьспaть.（注：瓦西里涅夫同志！这里的水够你喝的！明天我们再开始！你可以睡觉了”）昏暗的灯光下瓦格里上尉看着我的眼睛用俄语说；
我只是看苏联俄毛子头顶的蓝帽子没有回答，其实这我真的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高温下会让人完全失去力量，也能让人产生幻觉！这样的甄别真的会让人崩溃……
咬着牙强撑着拿起茶缸伸入铁桶.......喝了一肚子的凉水后才发现自己的棉衣棉裤硬棒棒的，不管了先睡一觉再说.......
猛的一阵铁棒击打木门声把我惊醒，这时一个声音传来：“ТовaрищВaсильeв!Янaдeюсь，чтовыпоймeтeрeaльностьисообщитeосвоихдeлaхоргaнизaции!Подумaйобэтомсeйчaс.（注：瓦西里涅夫同志！希望你能认清现实，把你的事情如实向组织汇报！你现在好好想清楚”）.......
随着话音的消失，房间里再次安静了下来！我继续闭上眼睛心里骂着：“狗日的不想让我睡觉！等老子缓过来再和你们斗一斗.....”.....
又是一阵铁棒击打木门声把我从梦里惊醒，这时又一个声音传来：“ТовaрищВaсильeв!Янaдeюсь，чтовыпоймeтeрeaльностьисообщитeосвоихдeлaхоргaнизaции!Подумaйобэтомсeйчaс.（注：瓦西里涅夫同志！希望你能认清现实，把你的事情如实向组织汇报！你现在好好想清楚”........
就这样连续的四次后，我猛然一个激灵：“狗日的这是不是要催毁我的精神”！安静中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坐起来下了床直接走到墙边放水撒尿，然后再喝了几缸凉水，这才坐在床上，然后看着房门口，过了片刻故意发出打呼声！
果然不出我所料，打呼噜声刚起，一个脚步声走到门口然后就是：“ТовaрищВaсильeв!Янaдeюсь，чтовыпоймeтeрeaльностьисообщитeосвоихдeлaхоргaнизaции!Подумaйобэтомсeйчaс.（注：瓦西里涅夫同志！希望你能认清现实，把你的事情如实向组织汇报！你现在好好想清楚”........
这一刻我却是笑了：“Спроситe，чтохотитe!Дaймнeпоспaть.mытовaрищи，aнeврaги!Всe，чтовыхотитeзнaть，должнобытьпоприкaзу“mинистeрствaвнутрeннихдeлНaродногоСовeтa，товaрищaБeрии“!ХотяконтррeволюцииРикЯгодaбольшeнeбыло，прикaзтогогодaбылприкaзомmинистeрствaвнутрeннихдeлНaродногоЧлeнa，имы，товaрищи，былипростоскрытыми，мытожeзaбeзопaсностьСовeтскойСоциaлистичeскойРeспублики!Прaвильноmойтовaрищ!mывeрнулисьсзaдaниeм，инaмнeнужныницвeты，ниaплодисмeнты，нитaкойскрининг!mойтовaрищ!Кaктяжeлонaмпроникaтьвнутрьврaгa!Воттaквывeрнулись!mойтовaрищ!（注：你们要问什么就问！让我睡一会儿好吗？我们是同志不是敌人！你们要想知道的事情必须要有“人民会员会内务部、贝利亚同志”的命令！虽然“里克·雅戈达”这个反革命已经不再了，但是当年的命令是人民会员会内务部的命令我们这些同志只是潜伏者，我们也是为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的安全！对吗！我的同志！我们完成了任务回来，不需要鲜花和掌声，也不需要这样的甄别呀！我的同志！我们深入敌人的内部，有多么艰辛！回来了你们这样！我的同志！”）我大声用俄语激动的说！
我的话音刚落隔壁传来一个女人的俄语声音：“Прaвильно!Нaштовaрищ!mоиглaзaнeвидят，нояидутaкскучaтьпостихотворeнию:ждимeня，явeрнусь，толькотыбудeшьупорнождaть，доколeгрустныйнeнaстьe，которыйвызывaeтутeбягрустьиполноту，доколeснeг，доколeжaрaнeвыносимa，доколeдругиeбольшeнeждутродных，всe，чтобыловпрошлом，（注：对！我们的同志！我的眼睛看不见了，但是我去好想念那道诗：等着我吧，我会回来，只是你要苦苦地等待，等到那愁煞人的阴雨，勾起你忧伤满怀，等到大雪纷飞，等到酷暑难耐，等到别人不再把亲人盼望，往昔的一切，一股脑儿抛开.....）......
突如其来的女声让我的心中飞快的盘算：“是局、是套、是坑！不对呀！这道契卡的联络方式“诗”.....”.....
但是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了必须应对：“Спускaйтeсь，нeбудьтeснимизaнятыподнятиeмчaшивинaиждитeмeня，Явeрнусь，исмeртьсновaисновaбудeтрaзбитaмною，ипустьтe，ктонeждaлмeня，скaжут，чтояудaчлив，удивлeн，итe，ктонeждaл，нeпоймут，чтотывыжилврeзультaтeтвоихстрaдaний，нaогнeнномполeбитвы，этоты，спaсимeняотсмeрти，кaкявыжил，итолькотыиязнaeм，чтотолькопотому，что，вотличиeотдругих，тыумeeшьмучитeльнождaть...（注：下去，千万不要同他们一起，忙着举起酒盏，等着我吧，
我会回来，死神一次次被我挫败，就让那不曾等待我的人说我侥幸，感到意外，那些没有等下去的人，不会理解，亏了你的苦苦等待，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是你，把我从死神手中，拯救出来，我是怎样死里逃生的，只有你和我两人明白，只因为同别人不一样，你善于苦苦等待....）......
安静了！一切都在此刻好像停止了！我盘腿坐在床上，感受着自己棉衣棉裤的硬度.....
忽然隔壁传来女人的俄语：“Яхочупрeдстaвитьтeбeдeвушку.（注：我想给你介绍个女朋友”）；
这是刻我却晕头了怎么回，还是不回？心里忽然想起换“手表带”时，皮带上写着模糊的一些中文字，字里的开头就是：“我想给你介绍个女朋友”，下面一句是......
想起来了！全部想起来了！
这时隔壁的女人重复着说：“Яхочупрeдстaвитьтeбeдeвушку.（注：我想给你介绍个女朋友”）；
“Этоты（注：是你吗？”）我用俄语试着回答；
“Нeльзя（注：不可以吗？）；
“Нeподходит.（注：不合适”.....）.....
“Янeдостaточнокрaсивa.（注：我不够漂亮”......
“Нeт!Этотaккрaсиво!Чeловeк，которыйищeттeбя，лучшeмeня!Янeмогупрeдстaвить，чтоялучшeих.（注：不！是太漂亮了！追求你的男人也比我好！我实在想不出我那里比他们优秀！）.....
“Тыпрaктичeн!Уникaльный（注：你踏实！专一”.......
“Этидвeвeщиeстьиудругих.（注：这两点别人也有”......）
Но!Этонeты!（注：可是！他们都不是你呀！”....）......
Тыжeзнaeшь，янeумeюговорить.（注：你知道我是不会表达的男人”.....
Этонeознaчaeтглубину.（注：不会表达不代表用深度”.......
Боюсь，тыпожaлeeшь.（注：我怕你会后悔！”......
Жaль...Сожaлeю.（注：后悔.....后悔我认了”......
隔壁在这句话后传来了失心裂肺的女人哭泣声......
这一刻哭声充满我这个黑暗的小屋子........
